“春融洽,夏翁郁,秋疏薄,冬暗淡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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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APH/极东】凌霄雨-蒲英雪

1.非国设
2.菊燕,耀樱
3.两个没头没尾的故事

-凌霄雨-

  “在下送您回去。”
  王春燕看到站在图书馆正门口最显眼位置的本田菊时,他的脚下已经蓄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水洼,而那双他常穿的运动鞋也被浸湿个彻底,颜色更深了些,近乎被打湿的黑色裤脚。
  这个直线思维的大笨蛋……
  屋檐的庇护之外,骤然降落的万千雨束隐没于阴影中。看着那双估计已浸满水的运动鞋,春燕利索地脱下了自己的小白帆拎着,小心翼翼踏过湿滑的台阶,跳进水洼,任由细沙碎石挠硌着脚底,来到本田菊的伞下,坐到自行车唯一的座位上,莞尔一笑。
  “走吧。”

  夏季总是如此热烈,旭日,骤雨,疾风,将仍醉醺醺地沉浸在暮春怀抱之下的大地惊了个彻底的醒。
  好在固定在车头的拿把伞足够大,春燕一只手拎着鞋子,另一只手紧紧抓住后座的铁架,确认坐稳后,本田菊才慢慢启动自行车。
  图书馆越来越远,逐渐与周遭茂密葱茏的树冠融合,呈现出一道黑色的风景剪影,每处细微的轮廓都在暗夜里模糊着,摇曳着,翻卷而起又被压抑而下,发出沉闷或清脆的低吟高歌。天空的使者始终不现身影,远方隐隐传来夏雷呼唤电光的低吼,掀起林涛汹涌,树影曳舞。

  春燕望着绯色夜空下掠影而过,交织杂糅的雨线,赤裸的双脚在水面上一晃一晃,密集的雨珠落在伞面上轰隆作响,沿着伞缘滚落飘零。
  雷雨并不可怕,王耀曾对她这么说过,闭上眼睛,你能听到什么?
  雨声?
  不,
  是在你的四周狂飞乱舞的生命力。
  春燕忆起幼年时蹭被王耀背着登上的那辆绿皮火车的情景,当火车摇摇晃晃地开动时,总会的有节奏地发出咣当咣当的轰鸣声。而她再一次登上这陈旧的车厢时却只有孤身一人,窗外的风景由熟悉变得陌生,没有预想中的悲伤,而这时春燕才发现,王耀连离别都教会了她。漫长旅途中陪伴着她的噪声仿佛又萦绕在耳畔,只可惜没有雨水那般旺盛的生命力。

  经过两旁种植着高大银杏树的行道,两旁灯光泛黄绰约,湿润的银杏叶铺满道路,本田菊仍沉默地蹬着自行车,平稳地驶过蓄了水的低洼处,车轮之下立即欢愉地翻涌起闪烁的水花,溅上春燕的双脚,冰凉凉的,让她忍不住将脚丫往下放低些。
  拐了个弯,两人便进入了披满了凌霄花的长廊,枝枝或含羞或盛放的花喇叭串儿垂落而下,不动声色缀挂着几粒雨滴,复羽状茂密的翠叶遮掩了天空与光源,像一片巨大的鸦群煽动翅膀盘旋上空。
  春燕一向不怎么喜欢雨前,尤其是除却了那股闷热,空气中充斥着灰尘的些微刺鼻味,虽然连她自己也无法详尽描述究竟是什么味道,但总归是区别于雨后从泥土中氤氲而出草木的馨香。
  但是这里不一样,鲜艳的凌霄花从春末热闹至秋初,散发出的却是微苦的香气,清淡的,熟悉的,让人联想起周先生的那句:“知识是苦的。”

  面前的这个人也是,跨越了比春燕更加遥远的距离只身一人来到这里留学吧。
  她不禁抓住了菊被打湿的白衬衫,仿佛想找到她的哥哥,王耀的影子,那个带着她看遍小镇风景,教会她处世之道,最后孤身一人前往东国求学的背影。可一瞬间却又莫名担心他的衬衫是否有着微尘的味道没有继续靠近。
  但本田菊的后脊却明显因此变得僵硬起来。
  “……我说,本田你是不是喜欢我?”春燕单刀直入,像玩笑又像认真的语气,刚说出口才异常感到害羞而低下头。
  春燕觉得身经百战的自己现在简直像个纯情少女。

  一道惊雷划破天际,刹那将空中纷杂的雨线照亮,仿佛回应着雷鸣的呼唤,春燕看到杂乱的表象下,无数雨丝竟似细小的刀锋整齐划一地划过空中。
  沉默的心同凌霄花动摇了。
  而面前的人仍固执地不打算做出任何回应,春燕知道他已经听到了,有些恼羞成怒:“你再不回答我就下车。”
  “……”
  “吱——”本田菊按下了刹车,轮胎在光滑的石板上向前滑行了一段距离才停稳,春燕又开始有些后悔刚刚这么逼迫他了,但还是在菊下车走近她时佯装恼怒的样子皱起眉头。
  自下而上端详着面前这个人,浸湿的鞋与裤脚,挽起袖子的衬衫,被打湿紧贴在清秀面庞的鬓发。可春燕无法在昏暗朦胧的环境下透过那副黑框眼镜捕捉到他的神情,平时因为他少年的模样而忽略掉的身为男子的意识就此唤醒,她第一次对这个沉默寡言,有些内敛但处处关照她的学弟感到……害怕。

  耳边仍轰鸣作响,而春燕也终于明白,他的衬衫上是微苦的香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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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蒲英雪-

  滚烫的热水打着滚将干花瓣卷入怀抱,待水波平静,又于湿润的瓣蕊点上气泡,杯中的干花此刻粲然鲜活起来,似沉浸在光辉之外,久经朝露润色,微风摇曳的故园玫瑰。
  “还没到春天,你开什么花?”话音刚落,樱立即捂住了自己的嘴,环顾四周确认没有任何人听到后才慢慢放下,如负释重地舒了一口气。
  浸泡在浅褐色茶水里的花悠悠晃着脑袋,事不关己的样子缓缓吐出了清馨之味。
  樱不想让其他人听到自己没头没尾的自言自语,早自孩童时代起,她就被家教严格的祖母教训过很多回“女孩子不应该说这种奇怪的话!”,但菊却很喜欢樱这些比神话故事更奇特而具吸引力的想法,甚至同樱一起编织出各种离奇的故事。

 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簌簌寒雪,活像蒲公英的绒毛,絮絮地铺满月白的阴影。这家小小的喫茶店就坐落在冬日寂静的街尾,店里的一面落地窗几乎占领了整面墙壁,连接着内外迥乎不同的景致,可以让樱随时看到窗外清寒的天,空寂的街,笔直的路灯与衔风共舞的雪。
  一切都是与山林万籁俱寂时不同却相似的和谐静谧,王耀就坐在靠近落地窗的吧台边上,手里还捏着翻到一半的书页,就这么维持着这个动作,看不出是还没将这页的文字捕捉完毕便迫不及待地翻看下一页,还是实在喜爱再回过头品味一次。向上寻去,原来这个人早被漫天纯白的信使夺去了注意力,意识与身躯都融入了静止的时光。
  “王桑,这是六号桌客人点的花茶。”本田樱不觉得就这样打断他有什么不妥之处,即便店里的客人寥寥无几,现在仍然是工作时间。
  “啊,好的前辈。”
  “不用叫我前辈,我和你应该是同一届。”樱将托盘放在桌上,“叫我‘本田’就好。”
  “但是前辈在这里的时间比我更长些……”
  “本田就好。”樱重新强调了一遍。
  “……嗯。”

  五点三十分,本应该替班的同事临时请了假,今晚不能回去吃晚饭了。
  七点零五分,柜子上的茶叶又用光了一盒,整个规柜子看上去像少了一块的拼图。
  八点五十六分,红茶包在热水里轻飘飘地放风筝,方糖在杯底仰望着它。
  九点整,柠檬片只有十一格,比墙上的布谷钟少了一刻,如果能生在柠檬的国度现在应该可以打烊了。

  “我送你去地铁站吧?”
  十点二十四分,他对她这么说道,本田樱没有拒绝。
  雪依然下着,却已经将蒲公英的绒毛褪去,化成一粒粒散发微光的种子,流浪在广袤澄澈的银河之间,最后在云端落脚,开出蒲公英的绒花。
  耳边是脚下残雪破碎的声音,眼前是城市在萤茧中沉睡的纯白。
  樱偷偷瞟了眼身旁的王耀,他的面庞侧逆着霓虹光而呈现出一种端庄的美感,灯光落进眼里,同脚下的积雪破碎成万华镜。平时充满了各种无聊幻想的脑子里此刻突然变得空空如也,樱难得开始埋怨自己不善于人际交往,眼看快要到达地铁站才闷闷地憋出一句,音量细如蚊音。
  “我是不是一个很无趣的人?”
  “嗯?我觉得本田桑很有趣哦。”王耀忍俊不禁,语气却是十分由衷的,“即便外面是春寒料峭,只属于它的春天也能在一盏茶中绽放不是么?”
  他转过头,却望见樱羞红的脸,“你你你你你听到了吗?!”
  “呃……无意间听到……”
  “请立即忘记这件事!”
  “我认为很可爱啊。”
  “咿呀请不要再说了!”本田樱不知道自己此刻是该捂住自己的脸还是捂住对方的嘴,总之在混乱中无意推了王耀一把,回过神来时刚好对方不慎踩到一层薄冰滑倒在地。

  五点三十分,本应该替班的同事临时请了假,王耀也没有回去,主动替了班。
  七点零五分,柜子上的茶叶又用光了一盒,无意间听到王耀说他在中/国有一个妹妹。
  八点五十六分,红茶包在热水里轻飘飘地放着风筝,王耀手撑着脑袋开始打瞌睡了。
  九点整,柠檬片只有十一格,而王耀看了十二页书。
  十点半,自己推了王耀一下,让他超逊地摔在了地上。

  本田樱边拉起王耀边胡乱地回想着,道歉的话却在与他对视的那一瞬停留在了嘴边,取而代之的是俩人不约而同地笑出声。

  十点零一分,地铁站旁,本田樱觉得,下次或许可以和王耀说说关于柠檬国的故事。

-END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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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景与雪景的描写练习,第一次写BG向,应该会有许多不够贴切的地方_(:з」∠)_
不过本来也是没头没尾的故事啦_(:D)∠)_【喂
最近什么也写不出来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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